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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走访老班章、新班章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?

-新班章不新-   
 
         人们的意识是根据自己既定观念所决定,当听到新班章这个名字的时候,误以为是近几年从老班章新搬迁出来的村子,不然怎么会是新的呢?拜访布朗山老乡长后才知道,新班章是在1867年从老班章中搬出来,同时搬出来的还有卫东。在历史悠久的时间刻度尺中,勉然算新,但在人类有限的生命刻度中,已然不新,围绕着村庄的古茶树,定然不新。

十月的茶山,阳光依旧灼热,还好满眼的绿色使得热意从视觉上稍微消散,新班章路边零散种着几棵茶树,老叶子反射着油油的亮光,嫩枝更衬得尤为翠绿。虽然新班章年份不新,但村里的路是新的,房子也是新的。

 

新班章村

 

新班章整个村子都是哈尼族,与他们聊天不时会冒出一句哈尼话,这里的哈尼话与红河哈尼彝族自治区哈尼话不同,曾经的饮茶方式也不尽相同,红河主要喝烤茶为主,而新班章,更多的是大大的铜壶茶。其实可以说整个布朗山曾经的饮茶方式都是铜壶茶为主,将茶叶中较老的叶片在火炉边烤干,直接放入铜壶中煮,这样可以喝好几天直到没有味道。

 

火塘与铜壶

 

在道路两旁,做了很大的晒场,村民包裹的严实在晒谷子,很多村寨富裕起来后就不愿意种庄稼谷物了,一年到头下来不仅辛苦,还可能赚不了什么钱,但这里倒是还有好几户人家坚持在种谷子,这些谷子主要是留着自己家吃的。

 

晒谷子

 

我们遇到一个哈尼族老太太,今年已经70多岁了,家人不让她干活,她就悄悄躲起来哭,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在掰玉米粒,干起活来让她停下来她会生气,她孙女无奈的说老人家有点“傲娇”。在老曼娥也遇到过家里有很多古茶树但还在种庄稼的人家,因为不种的话家里的老人会生气,所以一直坚持种,种了就留着自己吃。

 

哈尼族老太太

 

都说新班章是从老班章搬出来的,茶叶的滋味也有很大的相似度,当地人则认为新班章的茶会更涩一点。我们喝了一泡这里的秋茶,汤体比较饱满回甘也很好,确实有点涩,但可以化得开。

新班章毛茶

 

新班章与老班章距离不远,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,但是去老班章的路就没有之前几个村子这么美好了,主要是弹石路,还有一截土路,于是我们就在微微颠簸中,前往传说中的老班章。

 

-空巢老班章-

打卡胜地——老班章寨门

 

到老班章之后,心里莫名有一点小激动,毕竟这里的“神话”很多。

我们到的时候,村口刚刚挖出了可以停放三百多辆车的停车场,建好了预备收门票的小亭子,正是做秋茶的时节,在村子里转了一圈,却没有几个人的身影。

每一家门前都会用不同的形式大大的标明“老班章XX号”,这些门牌数字有时候比很多品牌都让人坚信不疑,老班章造假的太多,在淘宝上从19块包邮到几千,都找得到,门牌号背后是这个村子井然的秩序,代表着普洱茶山头的顶级流量,痴迷老班章的人都能熟悉的说出,老班章有132户人家,更甚者,能准确说出哪号人家的茶地在哪里,有多少古树。如果你说你是老班章的原料,说出是哪一家的,具体到哪一号,形成一个可以追溯的体系。

茶王树与茶皇后就在村子附近,于是我们直奔这棵充满传奇的茶树,道路很便捷,下车后走了几步就到了茶王地,远远竖起的篱笆,使得人们只能远观,在春茶开采的时候,篱笆旁会围满了观众。这个时节并不是它最热闹的时候,除了我们还有几个从北京来的茶客。

同行的伙伴问我:哪一棵是茶王树?

虽然茶王树的牌子很大,但不怪乎他发出这样的疑问,而是茶王树确实状态不是很好,顶端手腕粗的枝干上稀稀疏疏的长着叶子,颇为凋零之感。

 

老班章茶王树

 

我们赋予了老班章茶王树颇多想象,赋予了人类的价值,赋予了崇高的地位,等真正来到它的面前,却不知如何言语,如何赞美。不知它是否知道自己被人类选中,成为圈子里的明星,时光在它的身上留下斑驳印迹,感觉它在努力的回应着人类。川流不息的人群,留下的是结板的路面,一些人认为这是造成茶王树状态不好的原因,当然这也是有争议的。

参观完茶王树之后,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个到老班章的定位,朋友纷纷私信问,喝到老班章了吗?

其实是我们连大门都没能扣开。

之前的走访形式,都是到村庄之后,在村子里随意走访,采访汇总有价值的信息,将采访集中在某几个点来展开。但在老班章,这一套似乎不适用了,家家大门紧锁。不得已,我们联系了熟悉的朋友,让朋友帮忙引介采访,得到的回答是村里的人有的在景洪市,有的在勐海县,有的在其他城市办展会,家里就小工帮忙看着。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采访对象,因为他正在翻修家里的房子,所以留在老班章村里。

走在老班章的路上,每家都大门紧闭。我们奇怪的问起老班章的人去哪里了,这个季节不是正应该在做秋茶吗?他回答我们老班章一般只採春茶这一季,其余季节多数人家都会养树,不采,所以村里人都去其他地方了。也不难理解,能够选择更方便舒适的生活,没有人会拒绝。

 

老班章村

 

之后聊起他在景洪新开的茶室,修房子主要是为了客户来年住的更舒服,他有着稳定的客户,直言跟客户更像朋友,客户出价八千五百元,他愿意八千块卖给人家。除了这部分稳定的客户之外,老班章并不缺散客,对于这些买几斤的散客,价格一般不会低于一万。听到这些话,我们倒是想跟他做朋友的,可惜可能酒量不够,原来听说民族学要求酒量好是有道理的。

老班章的茶能傲视群茶,必然有其过茶之处,“霸气”的口感,让老班章在江湖的地位经久不衰,对于霸气,一百个人有一百零一种理解,于是我们听到很多美好的形容:

犹如夜间跑了五公里到达一个未知的湖泊,湖泊中有微风袭来后背的汗水被风干,身体由内到外散发出一种解脱的释然。

入口的茶汤侵占味蕾、侵占神经,你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样的感觉,但不知不觉中也深陷其中,苦的滋味化开后使得甜变得更加深刻。

 

老班章毛茶

 

普洱茶爱好者对老班章是又爱又恨,爱其滋味,恨其价高。有价值的传世品总是经过百般考验、千般打磨,老班章口感确实独到,所以能被当作经典流传。这里的每户人家的体系已经相对成熟,从老班章一号,到老班章一百三十二,每一个编号背后都对应着一户人家,对应着每户人家对这个山头的骄傲。

|陈朦,茶业复兴编辑,“周重林重走版纳古茶山”考察队成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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