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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路,我都在寻找温柔的心意

        很久没有更新,这一次,文字比较长。写得是我近10天的一些见闻。

此趟出差,耗时整十天,从宁波到深圳,再到东莞,最后从宁波返程。

这一路,我都在寻找温柔的心意。

昨天在公司开会总结见闻,落脚处自然是个人收益层面。比如,烟量明显减少。到宁波后,住进宾馆,才发现,我与乐骏都没有带烟。想来,这是这一年抽烟最少的一天,李阳泉到了,才在他房间蹭抽了一根。晚上与海哥见面,他带着和天下,黄金叶,忍不住又抽了2根。

抽烟,很难摆脱李克法师创造的香烟江湖。喝茶很难摆脱大益帝国的影响,海哥就是大益藏家。前几天看到数据,说现在的电商,没有大益就做不了大生意。一些人给我估算,围绕大益茶的资金在几百亿之间。尽管与烟草帝国有很大差距,但茶毕竟还是迎来了自己的品牌时代。

另一个是,跑太多地方,居然鞋破了。穿着露脚趾上台,被好几个人认为有济公风范。

虽说开会大部分时间是在蹭合影,但每次还是抱着去听智慧之音去的。多年来,我更喜欢当听众,而不是一个演说者。

我与乐骏第三次受邀参加两岸四地茶文化高峰论坛,第一次在福建武夷山,在武夷山一个不错的酒店里,我们都做了主题演讲,我谈茶叶江山,乐骏谈青年茶语法,那个时候,参与的人少,一个会场四五百人,学生占去了一大半。第二次在云南普洱,地点是政府行政中心,开会开得很明显,人也越来多。这次在宁波,会一天就结束了,第二天是雅集。

 

雅集地在宁波茶文化博物院,院长张生是玉成窑的传承人,我们之前加过微信,但却没有聊过。他为雅集做了精心准备,请来了许多名家现在为紫砂壶篆刻,比如西冷印社的高式熊先生。会上发了高先生手书的陆羽《茶经》,还发了本《历代詠茶佳句印谱》,我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修为,但想这会是支离子喜欢之物。最近猫猫也在大练书法,未来得请教她多一些了。

参与雅集的大部分是参会的人,许多人在茶界都是名人,比如西安的林治,香港的叶荣枝与吴军捷,还有宁波本地的许多文化名人,比如竺济法父子。倒是许嘉璐先生很感慨,他说雅集这样的形式,是国人特有的,应该多多推广。他写了一段话:“生活本美,为俗所累。幡然而悟,以雅驱鬼”。

每一年许嘉璐都要写一篇茶相关的文章,武夷山他主讲“中国文化的一体两翼”,谈到儒释道是一体,两支翅膀,一只是茶文化,一只是中医文化。在普洱,他写的是茶与信仰,在云南,他感受到了许多民族都把茶图腾化。这一次,他谈了茶文化的三段论。许嘉璐有好的古文功底,全文都是用文言文书写,我还开玩笑说,这样一来,茶界大部分都会傻眼。正如他所觉察到,茶虽然与传统文化一直相互渗透,但茶人群体,文化修养普遍不高。就茶专家而言,自然科学界人数众多,真正以茶文化为终生研究的群体,非常之少。

许先生因为《茶叶战争》一书认识我,在许多场合表达了书对他思考的影响。一本书在,在不同的人那里,有着不同的理解。

许嘉璐主编的《中国茶文献集成》即将出版,项目执行人李阳泉是我10多年前在《中国青年》的同事,这10年来,我们各自突围,没有想到终在茶界再次相聚。这大约也是茶的魅力,李阳泉一直在做佛教文化推广,他准备把经书里的茶文化解读出一本专著,我很是期待。

宁波是一个文化之都,我们去逛了天一阁,遇到一只很萌的狮子,实在太爱,便拍下来做了头像。又去翁旭君的大益店,蹭了一顿风味上佳的宁波菜。晚上在李昔诺的江湖茶馆,再次感受到了社区茶馆的魅力,昔诺在鼓楼开店6年,朋友遍布大江南北,她刚刚才从云南收茶回来。店里有人聊做菜大法,有人聊旅行见闻,有人给大家把脉,有人谈股市,有人玩吉他……这是我心目中茶馆的样子,总能把各行各业的人召集起来。

我们坐下来,在茶之间,心意变得柔软起来。而在在雅俗之间,总有鸿沟,考验我们的是认知,是鉴赏力。

 

太雅的地方,会让人不自在,因为人的修为跟不上雅文化,而且大部分雅生活是做出来的。有几个人可以临场赋诗?又有几个人得到欣赏那一曲古琴的魅力?又有几个人能发自内心去评价一副字,一副画作?好在,这一波雅生活普及运动已经如火如荼展开,国人再次学习传统,场所与场景都提供了无限可能。我在之后出席东莞茶领袖论坛的时候,也谈到这点,大道理我不知道,但像猫猫这样的人给了我很多研究动力,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,还报名去学国画,学书法,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。

猫猫担心自己落后,赶不上小伙伴的步伐。在我们周边,活跃着大群才子佳人。

好在,我要去一个雅致的地方。王荣福在深圳开个净水三千茶会所,就是那种雅致得让人不舒服的地方。我开始感觉到不舒服,一部分与抽烟恶习有关,那里是禁烟的。另一个不舒服,是因为东西太贵,我有些屌丝心态作祟。还记得那些茶,动辄一泡就是成千上万,一把壶,动不动就是百万级……

不过,他有他的想法。不做到极致,吸引不到讲究的人。净水三千第一个茶空间,仅仅装修就花了2年时间,期间装了砸,砸了装,最后落脚到简单极致上面。他领悟了一个空间并非富丽堂皇,而是里面有什么以及来什么人。

这次,我受邀参加第十二届深圳国际文化产业博览会「净水三千·茶文化产业专项活动」启幕,这是老王潜伏数年打造的成果,净水三千老茶交易平台,把老茶,茶器交易与茶叶教育,茶旅游与茶文化和茶生活活融为一体。

 

我注意到了这些关键的修饰词,“老茶”,“无尘”,“干净”与“极致”。温建平一直夸老王的财力用到了点子上,尚本清则表扬了他茶的卓越品质。我呢?我是来蹭的,每次老王都是好酒好肉好茶好酒店招待,次次美人在侧,只有拼命说好话。

王晴一直与我说,总有人愿意为情怀买单。而许多时候,情怀就是自己做不到,别人做到了,就帮自己实现了价值。这么一说,王荣福就是践行者,他有一个店,就被一个情怀党承包过去做接待用。别人做不到,但老王做到了,空间的价值就得以体现。“现在,很赚钱”,老王很开心地对我说。我明白,有人认可,又有钱赚,确实令人开怀。

因为要参加东莞茶博会的“茶界领袖峰会”,我从深圳去了东莞。东莞这次打的口号是“爱茶之都”,云南茶叶流通协会会长陈勋儒开玩笑说,“东莞从爱之都到爱茶之都转变,非常好啊。”许多男嘉宾谈到第一次来东莞,男人都一脸坏笑说,你来晚了3年。但对喝茶来说,却是刚刚好。

去年,这里还是打着“藏茶之都”的口号,民间说法是东莞藏茶超过了30万吨。专注仓储的陈永堂说,普洱茶2001年流入东莞的普洱茶只有1000吨,到了2006年便达到了10000吨。

在别人的场子,我第一次与阮殿蓉,邵宛芳,胡浩明等云南茶界名人同台,相识他们都十年有余,从这些师长身上,我学到太多。云南茶人外出的太少,这是许多人的印象。云南茶人不像福建茶人,几乎遍布任何一个烟火之地。而且,云南茶人在表达上,都略有羞涩。浙江一带的茶人则要好一些,他们总能侃侃而谈。这些年,云南茶大兴,茶人需要努力的还有很多。

 

常常有人与我谈跨界,我说我本身就是从文化界跨到茶界的,恰恰需要植根在茶界,精耕细作。不要说跨界到另一个领域,就是茶界自身都很难。绿茶区,普洱茶区,黑茶区,白茶区,在早些年沟通与交流甚少,专家相互都跨不了界。这些大约是产业繁荣,活跃得多了,才有了诸多想法。但其实,做好一件事就不容易。我是每一次都提醒自己,你是一个写字的,千万不要晕头去做茶。

小日子参与《中华手工》发起的手艺人的论坛,抵达观澜酒店的时候,刚好黄永松从台湾赶过来,许多粉丝完全不顾黄老舟车劳顿,纷纷求合影。第二天,参会路上,一路都有人向他问好。这是一位坚守者的荣誉,也是手艺人的荣誉。《汉声》是多么小众的杂志啊,这看起来就是奇迹。春节前,我也是汉声产品的大消费者,那些年画,还贴在墙上呢。

这些年,大陆到台湾学习文创产品者越来越多,得其神者少,抄袭者却有很多。比如自慢堂的茶器,在大陆简直被模仿到无以复加的地步。文创产品,都有一个灵魂人物像神一般存在,我们现在往往忽略了人的价值。商业路径也聚焦在如何大规模复制上。再比如,拿到蔡晓芳,晓芳窑又如何赢得认可?

《中华手工》创刊时,被定义在小众。2006年,我也参与「普洱」创刊,与执行主编蔡运彬多有交流,我们同年,那个时候当主编在全国来说,算是比较年轻,要做的却是一个古老的行当,难免有些担忧。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一本小众杂志如何在这个时代里存活,只是聚焦的地方有很多,比如茶,比如茶器。去年,我与王晴去《中华手工》谈合作,与主编白昆鹏交流,才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一个非常有影响的文创平台。

做好现在的小,才有后来的大。《茶业复兴》与《小日子》APP都是是互联网的小众,专注小众产品前景在那里?我这一路寻觅的,大约不是答案,而是寻找驱逐我们内心柔软的另一股力量,那些让我们变得温顺以及柔软的东西在哪里?

 

多年前,我在大番茄供职,每一本书上,都会印着一段话:“旅行怎能没有柔软的心意”。现在,其实还在探寻这种温柔心意。产品怎么能没有温柔心意?李克法师给新大重九写的广告语是“方便亲切交谈”,他做毛氏雪茄的时候,继续说,“还是方便亲切交谈”,估计是觉得太好了,舍不得丢。

今天下午,我带着周一一去看望木霁弘老师,他是“茶马古道”概念的命名者之一,亦是我们茶马古道文化研究者的灵魂人物之一。就像我在东莞峰会所言,云南茶产业高速发展,少不了茶马古道的文化背景,就像西湖龙井少不了江南文化一样。在1992年,有木霁弘、陈保亚等人的“茶马古道”,有王明达、张锡绿等人的“马帮文化”,有1993年的“普洱茶国际研讨会”,有1994年张毅的“古六大茶山”,这些都为普洱茶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。

前人栽树后人建林。在宁波,与茶史专家陶德臣交流,他说他们写的茶书都卖不掉,而我的却可以大卖。我说,正是因为我站在你们这些巨人的肩膀上。四年前,我在西安法门寺会议上第一次遇到陶德臣,就对他说,他写的论文,只要能找到的,我都读过。文化研究,要有人接棒。云南茶文化在这一方面,确实没有断代过。

今天下午,木老师躺在病榻上,他因为脑溢血,已经几个月说不了话。杨海潮说,语言学家也判断不出他要表达什么,而周一一则是还未学会讲话,只会哇哇大叫。这一老一少,在我面前咿咿呀呀地交流,爱意就在我们之间,午后的炎热也慢慢消退。

2016年5月17日于家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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