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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鬼都喜欢普洱茶,你还能说什么?

         美女杨素雯斜躺在床上,娇柔地对书生陆仲敏说:“今天太疲惫了,麻烦你给我点喝的嘛。”陆仲敏让书童立即泡好普洱茶。杨素雯一喝,感觉甘甜可口,说到:“这茶的滋味完全超越了龙井茶,喝了让人十分舒服。”

 

杨素雯长得非常漂亮,天生丽质,让初次见到她的陆仲敏魂销心醉。更重要的,这女人不仅会喝茶,还能海量饮酒,更会赋诗作词。如此有情调的女人,着实令男人们向往。可是,杨素雯来自另一个世界,永远只存在于传说故事中。她是晚清名人王韬在其著作《淞隐漫录》中记述的一位人物。

《淞隐漫录》中的《杨素雯》一篇,讲述了书生陆仲敏在杭州孤山寺附近偶遇杨素雯的故事。陆仲敏来自江苏苏州,“淡于荣利,不求仕进。早岁入邑庠,即弃帖括。性好读书,奇编秘帙,不惮以重价购置,所藏数万卷,俱校精审可传”。“闻杭郡某宦家有异书,其子孙式微,将贬价斥售,并慕西湖山水名胜,欣然买棹往,寓于孤山寺旁古馆中,左即张氏梅花屿,右即水仙祠也。”这个地方环境太好,陆仲敏计划长期居住于此。

 

没想到住在这个地方,陆仲敏竟然邂逅了一位绝世美女杨素雯,“生乃携女手而行,柔荑滑腻,十指如削葱。生淫情荡漾,几不自持。既抵生斋,女即斜卧于床,曰:‘今日惫甚矣,乞赐琼浆,以慰渴吻。’生命瀹普洱茶以进。女饮而甘之,曰:‘此味绝胜龙井,胸鬲为之一快。’”之后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,他们两人饮酒赋诗,美美的做了一夜夫妻。第二天,杨素雯便离开了。而陆仲敏自此再也无法忘记她。

再后来,多次寻找杨素雯的陆仲敏竟然真的再次遇到她了。这一次,还见到了杨素雯的姐妹,他们一起饮酒、赋诗,最后大家都醉了。等到天亮醒来,陆仲敏“觉凉露侵衣,细荆刺鼻,开眸微视,则第宅全无,亭台尽失,乃偃卧于荒冢上。大惊起立,则正中一巨坟,余四五小冢,其一石碑犹存,剔苔细认,为“杨素雯女史墓”。生知为遇鬼,踉跄而归。”

看到这里,你应该明白杨素雯是一个什么人了吧。

这样的一位女子,来自于另一个世界,竟然喜欢普洱茶甚于龙井。

你是否也希望此生能遇到这样一位奇女子呢?

 

附录一:王韬与《淞隐漫录》

王韬(1828—1897),清代江苏长州(今苏州吴县)人。是一个充满个性的复杂人物,生活在多灾多难的晚清年代,经历过鸦片战争、太平天国、第二次鸦片战争、洋务自强运动、甲午中日战争等中国现代重大历史事件。1870年到香港,与友人黄平甫组成中华印务总局,创办《循环日报》。1884年回到上海,创办弢园书局,刊行了《经学辑要》、《西学辑要》等书,致力于改良主义和西方科技知识的宣传介绍。

《淞隐漫录》,又名《后聊斋志异图说》、《绘图后聊斋志异》,刻印于光绪初年(1875年)的文言短篇小说集;各篇原发表在上海《申报》副刊《画报》,历时三年余。《淞隐漫录》的体裁和题材都仿照蒲松龄《聊斋志异》,但取材范围较《聊斋志异》广,包括多篇关于日本艺妓(《记日本女子阿传事》、《柳桥艳迹》、《《桥北十七名花谱》、《东瀛才女》)和欧洲美女(《媚丽小传》)的故事。《淞隐漫录》是王韬“追忆三十年来所见所闻,可歌可愕之事,聊记十一,或触前尘,或发旧恨...时与泪痕狼籍相间。”(《自序》)

 

附录二:《淞隐漫录·杨素雯》

陆生仲敏,吴人,世居常熟虞山下。家有小园,依山迭石,因涧凿池,林木蓊郁,花竹清绮。生幼失怙恃,寡婶抚之成立。娶于世族,未一年,遽赋悼亡。生亦不甚措意。生平淡于荣利,不求仕进。早岁入邑庠,即弃帖括。性好读书,奇编秘帙,不惮以重价购置,所藏数万卷,俱校精审可传,一时藏书之名,与昭文张金吾。闻杭郡某宦家有异书,其子孙式微,将贬价斥售,并慕西湖山水名胜,欣然买棹往,寓于孤山寺旁古馆中,左即张氏梅花屿,右即水仙祠也。四周缭以短垣,藤蔓纠结。墙外古树参差,蔚然深秀。生所居纸窗竹榻,雅洁异常,意愿颇惬,拟久住为消夏计。每于诵读之暇,或骑驴,或泛舟,随兴所至,游览于六桥三竺间。

一日饭后,就近散步。见一女郎踯躅树下,欲行又却,旋复拂石藉帕而坐,手抚其足,一若楚痛不能步履者。生行近视之,则容光靡艳,丰韵娟秀,非寻常闺阁姝也。生从未见此丽质,不觉魂销心醉。便欲与语,惟恐唐突,因呼童取竹椅至,长揖谓之曰:“石凉且湿,盍就此少憩?”女强起,裣衽答礼,颊晕红潮,赧然不能启口,久之,但嗫嚅道一谢字而已。顾日影衔山,月痕映树,犹不言去。

 

生乃询女家何处。女曰:“家在涌金门内。顷与东邻数姊妹结伴同来,荡桨前湖,至此系缆偕登。途中见一白兔突起草间,逐之数匝,遂与女伴相失。渠等想已解维去矣。余足纤弱不能行,奈何?”生曰:“敝寓距此咫尺,若不嫌亵,暂宿一宵,何如?”女曰:“寓中尚有何人?”生曰:“惟一仆僮供驱使,此外无人。”女曰:“遇等水萍,嫌同瓜李,孤男寡女,便尔栖宿,何以归告父母?”生曰:“托言在戚串家,何害?”女意似可,谓生曰:“且就尔居,再定行止。然须仗君力扶。”生乃携女手而行,柔荑滑腻,十指如削葱。生淫情荡漾,几不自持。既抵生斋,女即斜卧于床,曰:“今日惫甚矣,乞赐琼浆,以慰渴吻。”生命瀹普洱茶以进。女饮而甘之,曰:“此味绝胜龙井,胸鬲为之一快。”

须臾,月上窗棂,花影零乱,煮酒既温,举杯相属,生曰:“有仓猝客,无咄嗟筵,山肴野,不足供下箸,若之何?”女笑曰:“君虽客气,亦未免太俗矣。此正儒素家风味也。”见案头有玉溪生诗,评泊殆,因问生曰:“此君手笔耶?”生曰:“然。”女曰:“然则我两人固有同嗜也。

 

请即以诗中语为射覆。”生曰:“诺。”女机警敏捷,生往往为所窘,饮无算爵。女量甚豪,辄代生罚。酒罢宵阑,女谓生曰:“君可被宿斋外,让女元龙高卧何如?”生曰:“自然开并蒂花,结连理枝,同衾合枕,为一对野鸳鸯也。”女曰:“可疏《药转》一诗,然后许汝。”生援笔索纸,顷刻立就。女览之,笑曰:“此非急就章,直宿耳。”生不俟女命,解衣登榻,女宛转随人,欢爱臻至。

天明,女即欲别去。生询其居止姓氏,不答,但曰:“勿泄于人,自可常至。”生请订期。曰:“乘间即来。设或乖约,君望徒劳,侬心更戚。”执手婉恋,泪眦荧然。女令生送至湖边,适垂杨下维一舴艋,与女相识。女呼之来前,竟登焉,载女至烟波深处,倏尔不见。生四顾踟蹰,怅然若有所失。

自此枕簟间恒有异香,经月不散。生冀女重至,久之杳如。常乘一舸,溯洄涌金门左右,庶几一遇。时正七夕,双星渡河。薄暮瞥见一舟,容与中流,女在其上,翁媪端坐于中,旁侍雏鬟三四人。生见女欲呼,女急挥扇遥止之。生会其意。行稍近,但以眉目流盼送情而已。生令舟人尾之而行。既至涌金城外,女全家舍舟登岸,生亦从之;入城,生亦入。转瞬抵一甲第,翁媪偕众女子鱼贯并进,双扉遽阖。

 

生徘徊门外,蹀躞往来。欲询之左右邻人,苦无相识,无从问讯。正踌躇间,忽一垂髫婢自侧门出,向生曰:“子非陆郎乎?我家姑子唤汝入,但勿多言,主人若知,败矣。”引生从曲巷中行,须臾至一园,楼台幽敞,花木萧疏,径甚曲折。回廊既尽,乃渡小桥,河中多植白菡萏,开尚未谢,清香袭人。婢导生登八角亭,则女与向之三鬟皆在焉。几上陈设瓜果,烛影摇红,香痕篆碧,翦纸所制各物,雕镂精细,巧夺天工。

女见生至,执手欣慰,使与诸女郎相见:着紫罗衫,曳碧裙,颀身玉立,姿致娉婷者,为纤纤;服红绡半臂,两颊泛潮霞,双眸凝秋水者,为娟娟;发犹覆额,窄袖散裈,翘绣如结锥,肤白于雪,眼明于波者,为翠翠。生一一与之问答。三女容色娇妙,词语清隽,皆非尘世中人。生如入群仙队里,心旌摇摇,不能自主。女曰:“今夕之会,殆是天缘,各作一词以写景物。”生曰:“善。”于是各给纸笔,拈韵牌,拣词调,各自思。女词先成。生视之,云:

卷帘一笑,侍儿传说秋期到。

瓣香尊酒安排早,碧落银潢,今夜新凉悄。

何须乞尽人间巧,何须乞福萦尘抱,

何须更乞才华好,只乞有情眷属都偕老。

生读甫竟,啧啧赞曰:“女学士毕竟射雕手。末句即为我两人佳谶矣。”

纤纤词亦就,女为代吟,云:

乍警秋心,未谙离绪,针楼倦绣招邻女。

巧珠藏盒暗沈吟,乞他结就同心缕。

耿耿星河,泠泠风露,香团百和金炉炷。

深情脉脉祝天孙,怕教同伴闻私语。

女曰:“纤姊吐属毕竟不凡,深心人别有怀抱也。”生回视二女,或凭阑低讽,或望月曼吟,搜索殊苦。因谓女曰:“佳景当前,正宜情话,乃必强人以难事,卿亦恶作剧哉。请除此令。”女曰:“小妮子犹可恕,岂汝秀才家亦曳白哉?”生曰:“余腹稿已成,写出就女学士评何如?”

生词云:

纤云如织,明河如滴。

怅佳期误却前期,算来今夕何夕。

这谁家院落,无端又,璧盒银盘竞陈设。

私忱暗祝,花下久立。绡衣薄,露华湿。

休羡双星,天生就,聪明福慧,纷纷向伊乞。

旧聘钱,负了终须直;旧情人,见耶终须别。

待经年,一度相逢,满腔离绪恁说。晓乌啼急。

况侬是,梦也全无泪空拭!

便再到那画楼畔,觅芗泽,

事已非,时已易。

剩金针彩线团作茧,

总比不得心头结!

 

女拍生肩曰:“妙得双关,道得出个中心事。”于是绮筵已设,遂各入座。诸女郎酒量俱豪,无不满浮大白。女曰:“若此可称颠饮,易入醉乡。不如击鼓催花。”咸曰:“妙。”既毕,继以拇战,钏动觞飞,酒至立尽。嗣又射覆藏,备极其乐。生醉甚,伏几而寐。诸女郎亦玉山颓倒。纤纤藉地趺坐,枕生股沉沉睡去。

天明,生觉凉露侵衣,细荆刺鼻,开眸微视,则第宅全无,亭台尽失,乃偃卧于荒冢上。大惊起立,则正中一巨坟,余四五小冢,其一石碑犹存,剔苔细认,为“杨素雯女史墓”。生知为遇鬼,踉跄而归。越二十余年,家日落,藏书大半散佚,馆于李吴氏。复值七夕,忽梦前女子至曰:“君忆素雯乎?地下亦殊乐,何必久恋人间也?”生方欲有言,闻邻犬吠声,遂寤。因填《鹊桥仙》词一阕以寄意云:

予怀渺渺,予情惘惘,秋到兰闺寂寂。

伤心潘鬓已萧萧,最怕是年年此夕。

寻盟何处,招魂何地,瓜果芳筵空设。

人间天上两茫茫,正凄绝生离死别。

后旬日,无疾而逝。

文|詹本林,云南彝良人。2005年进入茶叶行业,曾任《六大茶山》报主编,撰写有《普洱茶流入台湾渊源考证》、《真想回到清朝去——〈普洱茶记〉作者雷平阳访谈》等有关普洱茶历史文化的文章在《普洱》、《茶艺·普洱壶艺》(台湾)等刊物发表。电子邮箱:465547088@qq.com;微信号:zhanbenlin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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