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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缅边境寻茶历险记「敢去不?」

12月中旬的孟连依然绿意盎然,过了正午,气温就回升到20多度,所有的生机勃勃仿佛都是对寒冷与凋零的一种挑衅。这次出行,我们要穿过孟连,越过国境线,到达缅甸佤邦北部的高山茶园。两辆车,一辆两驱越野车,一辆四驱皮卡车;八个人,我们就这样向着佤邦、向着茶园出发。

对这片茶园所有的认知,都来自曼龙乔,曼龙乔茶业的董事长袁毅从2007年起接手了茶园,同时在佤邦开展毒品替代种植项目。他们在佤邦有曼安、曼卡、曼胖三片古茶园,面积接近两万亩。

在今年十月份认识袁毅之前,我们都不知道这大片古茶园的存在。缅甸佤邦是神秘而难以定义的,那里的茶也如高山的隐士一般,难见其容颜,于是我们只能亲自前往那片神秘的佤山秘境茶园。

 

佤邦的轮廓,茶园位于地图东北部,地图来源网络,请注意左下制图单位

 

放大图片可见图中萨尔温江、澜沧江位置

 

(曼龙乔绘制的茶园地图)

勐啊是从从孟连到达缅甸佤邦的必经口岸。从孟连到勐啊的路上,路过橡胶林,路过香蕉林,海拔850米以下,种的都是这些长势奔放的作物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, 我们到达了勐啊口岸。冬天的南卡河有些萧条,水很小,从勐啊跨过这条界河,就到达了佤邦的中央——邦康,国界在短时间内难以切换,感觉只是从一个县城走到 了另一个县城。我站在邦康街边,用中国移动的信号发了一条街景的微信,从微信上定位到的地址是Panghsang

 

邦康街头

邦康的街道狭窄、弯曲、凹凸不平,路两边的民房和商铺上写满了字,同事说这个字代表的是认同感。在街上与在当地出售水泥的中国老板聊天,他们说这里的拆迁没有补助,老板还告诉我们,今年矿业和橡胶产业都在下跌,经济不如去年景气。

驱车绕城一周,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路过了一座缅寺、一座教堂、一座清真寺。只是匆匆一瞥,来不及联想毒品、军火、赌博曾与这里的关联。千言万语汇作一个字:灰!

 

(从邦康到茶山的路)

在佤邦稍事停留,我们就驱车前往曼安茶山,这条路正在修路拓宽,一路尘土飞扬,几次都是正要入睡就被路上的坑给颠醒过来。睡不着,不如醒着,趴在车窗上,看 黄沙飞舞,看那道路两旁的风景。路过成片的橡胶林,路过一些稀稀落落的小村庄。这些小村庄,大多是佤族村落,干栏式建筑。这里和云南山水相连,村寨的感觉 也和云南临沧、普洱的佤族村寨类似,只是此地的感觉更为孤独和单调一些,村子里,有大人在漫不经心的劳作,有光着身子的小孩在村子旁嬉戏玩耍。

路边时不时出现抽着烟斗的佤族妇人,我们的车开过,她们就定在路边,静静地看着我们,深邃的眼神,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,汽车扬起的尘土从她们身上飞扬而过,她们也似乎已经习惯,不躲闪,不逃离,就像是雕塑一般伫立在路边 。

 

(佤族村寨)

 

这一路的景观稍显枯燥,对目的地茶园的期待在颠簸中变得更加热切。在颠簸的过程中我们一次次的感概,曼龙乔在这样的条件下坚持做茶成本实在太高,太不容易了!

四个小时的颠簸之后,我们终于到达曼安。我不清楚这个地方应该等同于中国的哪一个行政级别,县还是乡?街上还算热闹,两排商铺在出售各种日用品,经营者有当 地人,也有中国人。曼龙乔茶业在这条街上设有一个初制所,收茶的季节,这里会很热闹,12月份,今年的茶叶已经收购完毕,只留一个十六七岁的当地佤族小姑 娘在打理着曼龙乔曼安初制所。

初制所是一间平房,被打理得很干净,进门左手边的木板上记录了一串数字,应该是鲜叶的数量和价格,进门右侧的房间里摆放了一些加工鲜叶的设备,井井有条。曼 龙乔的工作人员介绍,采茶的季节,附近村落的农民都会把茶园的鲜叶送到这里,这里的老百姓以前都是刀耕火种,种罂粟为生,不懂加工晒青茶,他们自己加工的 茶叶火烟味会很大,质量不是很理想,所以曼龙乔都是收鲜叶自己加工。

 

(曼安街头 李扬/摄影)

 

(曼龙乔位于曼安的茶叶收购站 视频截图)

 

 

一路颠簸来到这里,看着远处弯曲的道路和对面绵延无尽的山,我再次深刻的感受到喝上一口这里的茶是有多么不容易。

在曼龙乔的初制所休息了一会,驾驶员郭先生吩咐守店的佤族小姑娘烧水泡茶,我们喝了口热茶,就直奔茶园。 穿过街道,再走几公里的山路,就可以见到路边连片的茶园,这些路边的茶树都不是太高,有着冬季植物该有的姿态。我们顺着山路往里走,路过一块平地,平地上 建有一座南传佛教的寺院,一群小和尚从寺庙里走出来,他们好奇地看着我们笑。绕了一圈,发现这个寺庙的周围也有许多茶树,这些茶树被管理得很好。我们在猜 想在曼龙乔接管这里的茶园之前,是谁在这里种下了茶叶?这个问题一路困扰着我们。

 

(寺庙)

 

(茶园)

 

(茶农家煮的茶)

顺着茶园往里走,我们发现许多茶树都长得比较瘦,可能与这里的土壤及气候有关,我们边走边摘下茶叶来品尝,每一片的味道都不太一样。顺着茶园深入,路过一个 佤族村落,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这个村落上,散发出安定祥和的气息。曼龙乔的郭先生告诉我们,采茶的时候,这个村子的茶都是他们收的,茶叶为这个 村子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。他带我们走进了一个茶农家,茶农不会讲汉话,给我们端上来一杯烤茶,茶很酽。我们在茶农家的掌楼的晒台上喝着浓酽的烤茶,互相 解读着表情,相对无言,只能傻笑。

 

 

 

(路边的茶园,李扬/摄影)

从这个村子走出来,我们又穿行到了另一片茶园,这片茶园是沙质土,土壤里有些小石块,很适合茶叶生长的土质,我们摘了一片鲜叶嚼了嚼,确实不错。多种证据都 显示,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,这几片栽培型茶园被管理得很好,但是在袁毅2007年接管这些茶园之前,当地没有茶厂,只是村民自己采摘制作一些日常饮用而 已。按照我们推测,当地村民在管理茶园、加工茶叶等方面的技术都比较初级,本身并不具有商品化的可能。可以大致推断,这些栽培型茶园经历了管理到放荒,再 到管理的阶段。

茶园的境况,和这个区域的历史变迁交织在了一起,要弄清茶园的前世今生,还需要打捞出更多的历史碎片,而那些在更深的深山里的古茶树,就更说不清楚了,但只 要踏上这片土地,看到那些大茶树,我就会把这里的一切与澜沧江两岸的古茶园、古茶树联系到一些。这里陌生的古茶树、古茶园与那些我们熟悉的古茶树、古茶园 之间,会有联系么?走着走着,太阳已经落到山顶了, 我们从茶园出来,走回大路上,准备返回。回望对面的山,晚霞映红了天。郭先生指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说,对面的原始森林里也有数不清的茶树。

 

文图|杨静茜,茶业复兴编辑,微信号:yangjingxi9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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