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缅北茶事——邹家驹深入克钦(下)「域外访茶」

  

唯一几间砖房,是旅长和副旅长几个头头的居室。我们被告知不要拍摄头头的照片。旅长在密支那上过大学,是有文化的人。我们用睡袋住他家里。

 

当天有人打到一支麂子,成了欢迎我们晚餐的主菜。饭前,众人将双手合在胸前,感谢天主赐与我们美食。查了资料,这一带是法国天主教教区。新教徒领袖法王亨利四世虽然皈依了天主教,但法国天主教一直同梵蒂冈心存芥蒂。

三十年宗教战争里,天主教为国教的法国先是暗中支持新教国家,继而直接出兵打败梵蒂冈麾下的天主教军队。追求世界霸权的法国支持宗教文化传播先行,与梵蒂冈在亚洲争夺新教区。

云南最早是葡萄牙系天主教耶稣会的传教范围。1742年,梵蒂冈任命心腹组织多名我会传教士卢迪仁为云南宗座代牧,取消中国区教主需由葡萄牙政府指定的惯例。法国强大了,最终将云南揽入囊中。

缅北属于云南范围,法国人先于英国人走到这里。克钦邦信奉的是法国天主教,而不是英国ANGLICAN新教。

其后几天的食物一般般,他们的生活很清贫,让我想起延安的伙食描述。

 

行前,我准备了民国、50年代、60年代、现代江心坡地图,可现在却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。地图上所有的名称都同旅长的地图名称对不上号。

第一次自己把自己遗失在地球上自己不知道的角落。最后拿出民国那张老地图,当我念到能拱腊时,他们点头了,说这个发音是他们这个地方。

终于自己找回自己,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。唐代的交通图,通达印度的早期线路正好通过这一带。我所带的地图里,直到60年代,江心坡还在中国版图里。

村里年岁最大的长者被请来陪我看茶树。问老人茶树是什么时候种植的,回答祖上的祖上的祖上来这里定居就已经有茶树了,但从来没有人知道是谁种的,也没有任何传说流传下来。

 

 

我转了有茶树的路边和一些山头,也转了一些没有茶树的山头。显然,这是一些人工栽培型的大叶种茶树,种植有间距,往往在原古道两侧,因没有修剪和采摘不多,多数已生长成乔木状。

周围没有发现野生茶树群落。我一直关心高黎贡山西侧一带有没有野生茶树群落。如没有,这些人工栽培型茶树可以解开许多历史疑团。

看茶树回来,我询问了当地人的茶叶制作方法。茶叶采摘下来,不杀青,不揉捻,直接晒干。这是最早、最原始类似白茶的制作方法。没有经过揉捻的茶叶,开水冲泡不出茶汁,必须烹煎。

 

他们用竹筒装水装茶,直接放在火上烧烤。筒内有水,竹筒不会被烧通。现在有茶壶可以取代竹筒了,可他们仍然使用竹筒。或许是传统惯性使然,或许是竹筒茶有特殊的芬芳使然。

克钦独立军的女战士在为我们烹煎、上茶。

 

他们使用中国联通手机,可能发射基站在高黎贡山,信号时有时无。我们要走了,得通知小船到指定地点接应,可电话却一时打不通。见旅长家有两台手提电脑,可以上网,也是时断时续,但问不清楚线路来源。

我上网用SKYPE打通了联通电话,旅座甚是惊奇。我在定了个SKYPE服务,可打中国手机。我用的不多,把密码给了旅长,让他有急事时使用。

 

话别时,我把登山表,睡袋,垫子和帐篷都送了旅长。旅座出外视察,丢一卷铺盖在皮卡后兜里。有这些户外家私,会方便多了。应他的要求,那几张地图也拷到他电脑里了。

我说我下次来,办好印度签证,让他给我写个路条,通过野人山另外一个旅的驻地去印度,他同意了。

回来后,网上看到江心坡打仗了。

一百多年前,英国人正是通过一个印度阿萨姆地区的克钦人找到大叶种茶树的。从野人山进入印度的梦想落空了。

到达指定地点等船。靠近公路时,我们又得呆在闷热的船篷里。

由西藏流入江心坡两侧的恩梅开江和迈立开江在三江口汇合,形成伊洛瓦底江的上游。

 

 

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:

晚霞笼罩着伊洛瓦底江,活泼的海鸥展翅飞翔, 

啊,它们飞来飞去尽情歌唱, 

啊,它们自由自在多么欢畅, 
静的江水向东流, 只有那歌声轻轻回荡。 

海鸥啊,海鸥,你那婉转动人的歌声,搅乱了我那平静的心房。 

海鸥啊,海鸥,你那婉转动人的歌声,搅乱了我那平静的心房。 

看晚霞映红了伊洛瓦底江,这是多么美好的时光, 

啊,海鸥飞来飞去尽情歌唱,啊,海鸥自由自在飞翔, 

静静的江水向东流,只有那歌声轻轻回荡。

 

文图|邹家驹,著名茶人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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