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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刻都是崭新的「茶界传奇 」

  

投稿chayedajia@qq.com

上午还在敦煌沙漠里踩着细沙看日出,晚上已在广州珠江边吃海鲜看夜景。从莫高窟到小蛮腰,海拨有上千米的差别,温度落差也在10度以上。而从敦煌山庄一层住到到四季酒店的八十三层,体验到是另一种高度与落差。风景迥异,饭菜悬殊,脱下加暖外衣,打开制冷空调,取出沙漏,沙之尽,茶水成,元气生。

在敦煌,沙子在我脚丫间暗涌时,我才洞悉沙漏之于时间的意义。它避开了寒暑,跳脱日光与星月的管制,能够带人穿越丛林,泛舟大海,逆向记录每一段需要铭记的经历。

 

我们不比亚历山大东征,麦哲伦环游的盲目,我们要抵达的地方,有确切的指向,app软件会提醒你每一个节点航班动向,接待人员会即时汇报接站位置,工作人员发来的行程表,精确到每分每秒,一切看起来是井井有条,眼前亦是无处不在的指路牌,尾随而至的人群都在暗示,只要跟着我,就能缓解焦虑,抵达任何你要去的地方。

登机口,往往是摆脱繁琐生活与庸俗现实的出口。生活在别处!幻想身边会坐着一位长腿姑娘,她有细腰,有好看的酒窝,自己能够写一段肉麻的文字就能征服她,让不到17的身躯和掉发严重的头脑再次焕发生机。

 

书店里,满是这样的幻想症,包装华丽的旅行书,各种猎奇与艳遇的话题,让人又兴奋又悲伤。美景都落在别人手上,行程都被别人安排好了,我们想知道不想知道的都在那里,别人的兴趣与爱好,即将成为我的兴趣与爱好,我不过是重复着别人的路,再次重申,这个世界在掌控中,我可以成为那个前面路过的人。

我继而羞愧地发现,我曾经是那个走在前面的人,书柜里还摆着我刻意制造的那些旅行幻想,那在过去那100多本我参与制作的旅游书背后,躲着一张面如菜色的脸。

我不要这样的生活。我不想穿着西装站在大厅里微言大义,更不要坐在佛堂里动辄禅茶一味,更不要天天泡在小酒吧里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。

我喜欢在梅里雪山下雨崩村度过的那段日子,清晨看完日照金山后,躺在旅馆门口边晒太阳喝茶,读几页《艽野尘梦》,我无法成为陈渠珍的跟随者,也没有沈从文的机遇,但可以沿着他路一路北行。这一路,他没有吃的,不会告诉你什么是美食,但他会告诉你红茶奶茶的味道,告诉你闯入无人区的惊心动魄,枕边多白骨,半夜尽离别哀嚎,秃鹫伺候在侧,生还者大都有超脱之心,人性是我们最不可揣测之深域。

 

然即便是交通如此发达之今天,尚有雨崩一地,全赖人力与畜力方可抵达。一只鸡,一碗酒,一壶茶下肚,都会感激上天不弃。没有一个人可以重复另一个人的故事,这里小到一眼望尽炊烟,一跃便在山涧。夜晚的篝火,泡茶饮酒,倾听一个属于梅里雪山的故事。

我也喜欢在拉萨大召寺,色拉寺,在西宁塔尔寺探访那些大铜锅,用手指划过那些斑驳,在没有新大陆可以发现的时代,我们在细节深处修复一些记忆,他们不在旅行指南上,不在地图上,不在任何索引上,只在生活里,在茶砖码堆如博物馆的厨房里。

我一样喜欢在格根塔拉草原上看彩虹垂幕的日子,就那么席地而坐,喝着来自南方各地的佳茗,有佳人作伴,又何惧水太咸,不够温度,风足够大?当有人把在南方茶馆品饮要求带到大草原时,我总觉得他买错了航班。

数月间,骑马走过雪山,草原,骑骆驼越过沙漠,泛舟东海,南海,带走一些沙子,鹅卵石,火柴以及针线包,留下一包包茶叶。我抵达的那些地方,没有沃尔玛,也没有可口可乐,他们给我一个空间,一段时间,一个回忆。

二战时期,甘普尔从飞机上跳伞的一瞬间,他摸了摸口袋,那饼云南沱茶还在胸口,遂义无反顾地跳下去。今天我摸了摸口袋,口袋茶馆还在,我可以推开门,去见我的朋友。

|周重林,茶业复兴出品人,微信号14267292;图|综合网络

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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